词宋缓步上前,目光掠过石桌上那柄斜放的流影枪,枪杆在雪光下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吴烈对面落座,淡金才气无意识地拂过石凳上的薄雪,轻声道:“阁主此时见我,想必不是为孙致旧部之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吴烈没有立刻接话,只是提起酒壶为词宋斟了盏酒,指尖抚过流影枪的枪杆,玄铁色兵气在他指缝间轻轻流转,却再无半分凌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眼时,眼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敌视也已消融,只剩沉淀的平和,还裹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迷茫。指尖摩挲着流影枪的枪杆,兵气如细流在指缝间绕了两圈,最终温顺地贴在枪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指了指院中的红梅,花瓣上的雪粒被风抖落,“阿甄生前最爱梅,这守梅院的每一株,都是我当年亲手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时,石桌上的酒气竟似被愁绪染得发沉,“只是我始终想不透,你那日在演武场明明能一举压服兵圣阁,却偏留了余地,难道,就只是因为你窥到了我与阿甄的过往?”

        词宋闻言,目光轻轻落在红梅枝头,雪粒砸在花瓣上的“沙沙”声都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直接应答,只是缓缓开口,声音浸着温酒的醇厚,又藏着文道的清越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琉璃金才气随话音轻颤,竟让飘落的雪粒都在半空凝滞了一瞬,而后才簌簌落在石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诗句在风雪中荡开,吴烈持酒盏的手猛地一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瓷盏与石桌碰撞出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十二载光阴如潮水般漫上来,阿甄辞世时也是这样的雪天,他抱着她的灵柩在梅树下站了三天三夜,兵圣阁的弟子都以为阁主会疯,可他最终只是守着这满院红梅,守着兵圣阁的规矩,把思念都埋进了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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