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叫阿訇。祖上是西域石国人。”胡奴地位卑下,拜见贵人,不得直视,只能别扭地低着头。
裴妍不习惯他跪着,头压得那么低,脸都看不见,便命他起来回话。
这个奴隶不似别的奴隶那般矮小,个子颇高,哪怕弓着腰,姊妹俩也正好看清了他的脸。这胡人脸上长了杂草似的络腮胡,看不出实际年纪,只是听声音该是个青年。被洗干净后的阿訇脸色煞白,高鼻深目,赤须卷发。
他迅捷地抬眸瞟了眼面前两个朱唇粉面的小女郎,碧绿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光。
“这马奴,和贾表哥家的胡姬真像。”裴妡评价道。
贾谧家养了不少胡姬,都是这样白皮碧眼的。
裴妍点头:“确实,可能西域来的都长这样吧!”
姊妹俩人也看了,就想打发他退下。
那个叫阿訇的奴隶却突然双膝跪地,向二人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。是货真价实的响头,哪怕隔着蜀褥,都能感受到他那砸地的力道。
“奴本上党羯人,几年前乡里遭灾,奴逃荒出来,本想在外谋份差事,挣钱奉养家中老人,半道却被官府截来卖进马场为奴。算来,奴与乡里断绝往来已有五年矣。奴常因担忧双亲而戚戚不能寐。如今女郎仁义,释奴以自由身,又赠奴赏金,使奴得以回乡奉养家人。奴无以为报,只能扣头谢恩。待奴侍奉老母百年,再来还女郎再造之恩。”这个叫訇的马奴谢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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