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殿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旷,死寂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的每一根盘龙金柱,都像是一只沉默的眼睛,冷漠地注视着那个被押解进来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蓝玉身上的“却敌铠”早已被卸下,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。那身价值万贯,象征着赫赫战功的华丽铠甲,此刻正被两名禁军像拖死狗一样,随意地拖在身后,甲片与冰冷的金砖地面摩擦,发出一阵阵刺耳的“哗啦”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声音,像一把钝刀,一下一下地割着蓝玉的神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两名身形高大的禁军押着,双臂反剪在后,狼狈不堪。那张曾经被范统一拳一拳打出来的猪头脸,经过几日奔波,非但没有消肿,反而因为气血攻心,愈发显得青紫可怖,肿胀的眼皮几乎将他的视线完全遮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能从一条狭窄的缝隙里,看到前方那高高在上的龙椅,以及龙椅上那道模糊而威严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朱标面无表情地跟在一旁,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午门到奉天殿,这段路,蓝玉曾经走过无数次。每一次,都是在万众瞩目之下,昂首挺胸,接受封赏与荣耀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今天,他像一个即将被献祭的牲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跪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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